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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這不是冷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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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這不是冷漠

手中的筆,一下一下的轉動,撐著頭,思考著這次國語作文該寫什麽好。

微擡頭,講臺上的班長熊木香裏,正在用黑板擦,抹去上堂課留下的板書,空氣中彌散著粉塵,「吱——」摩擦得心中莫名不舒服的寫字聲,黑板上呈現三個大字:校運會。

重新低下頭,將國語作文精選翻開,摘了幾段,準備拼湊成一篇。

小林佳乃低著頭,看著藏於課桌下的漫畫書,嘴角若有若無掛著笑,臉上微紅,絲毫沒發現,現在已經是下課時間。

「因為校運會當天,是班主任倉井老師的生日,倉井老師平日對我們學生也很關心,所以,我想讓大家都給點建議,看幫倉井老師怎麽慶祝好。」

熊木香裏洪亮的聲音響徹班級每個角落,同學們紛紛開始交頭接耳商量起來。

只有一張課桌,那裏坐著的兩個人依舊是先前的動作,一個寫作業,一個似乎在看小人書。

微微皺了皺眉,然後,淡笑著詢問:「大家想好沒?」

「要不拿班委費買點禮品,到時候辦個PARTY之類的,唱歌都行啊!」

「要新穎一點啦……幹脆去吃大餐啦,直接去吃自助餐得了……」

「就知道吃!話劇怎麽樣?要不跳舞也行啊!」

「不過……我們班級班委費有多少啊……還要交點嗎……」

「水澤同學,還有……小林同學難道沒有什麽建議嗎?」

小林佳乃被這聲音打斷,訝異地看著臉色不怎麽好看的熊木香裏,轉過頭又不解地以眼神試問水澤雅:什麽情況?水澤雅放下筆,用手指了指黑板,小林佳乃看了眼,微笑著說:「多數人想怎樣就怎樣吧,我沒意見,是吧,小雅?」

此時,熊木香裏開口:「大家是說去吃自助餐,但是蛋糕依然要準備,班委費也所剩不是很多了,所以每人再交500元(日幣)。你們沒意見吧?」

水澤雅擡起頭,笑容顯得淡薄,一字一字很清晰地啟口:

「自願的話,我就不去了。」

然後,無所謂地低下頭,繼續埋頭於作業。

筆尖的刷刷聲,在聽到熊木香裏的一句話後,頓住。

「水澤同學雖然是冰帝的學生,可是現在立海大,在我們班,請不要擺出冰帝的那副貴族高姿態。只顧自己做作業,讀書,是不是太冷漠了?還是冰帝的人都如此。」

筆尖頓住的地方,被戳破了個洞,很小,卻很深。

「啪!」

身邊的小林佳乃甩掉手裏的書,砸在桌子上,語氣中帶著憤怒,幾乎讓她以為她在吶喊:「你憑什麽這麽說?你根本不了解小雅,你又憑什麽單方面認定她冷漠?」

肩膀感到被拍了下,水澤雅轉過頭,就見睡眼朦朧的切原赤也困惑地問:

「什麽……情況啊?」

望了眼身邊小林佳乃緊緊拽著裙擺的手,上方的骨頭凸起,泛著白。她的心被打開一個小口,一下下往裏灌著讓她永久想溫存的東西。

「沒什麽,只是班長在和我們剛來班級的新同學交流感情。」

「氣死我了!什麽冰帝人,立海大人!弄得每個人都一樣似的。冰帝人嬌貴嗎?高傲嗎?我還覺得立海大的學生全都瞎眼看人呢,書都白讀了!」

小林佳乃抱怨著,鼻尖冒著微汗,耳朵泛著紅。

水澤雅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,而且肩膀不停地抖動,聲音有些斷斷續續:

「我……我終於……知道……惠葉為什麽……會喜歡跟你一起了……哈哈……」

因為這句話,小林佳乃的臉也燒得像熟透的番茄一樣,倉惶地用書遮在臉上,書封面是兩個糾纏在一起的美少年,彼此親吻。

水澤雅楞了楞,笑意更深了。

「水澤會打網球?我們今天一起去街頭網球場打一場吧!」

切原赤也一下課就興奮地搭著她的肩膀提議,眼中閃著璀璨的流光。

「切原怎麽知道的?」邊收拾書包,邊漫不經心地問。

切原赤也見勢,也幫她整理起來,遞給她課本,笑著說:「就網球部訓練時候,偶爾去網球社辦那裏,看見你的入社表嘛!都是朋友,竟然瞞著我!」

不滿地對她翻了下白眼,記憶中似乎切原赤也很容易因為害怕失敗而喪失心智,變成嗜血的惡魔。他剛剛說朋友嗎?

背起書包,水澤雅笑著對切原赤也說:「那麽就去吧,赤也!」

切原赤也楞了楞,恍然之後,笑得燦爛地說:「太好了!讓我見識你的實力吧!小雅!」

她叫他赤也,他就會叫她小雅。她只要跨出一步,就能等到他相同的越近一步。

有朋友,真好。

「呼……呼……呼……你……你……確定還要……還要這麽打下去嗎……真的……真的又累……又無聊……不打了……」

滿頭大汗的切原赤也說完,就癱倒在地上。

同樣被汗水浸濕上衣的水澤雅也倒在他身邊,舔舔嘴唇,有些汗味的鹹,邊喘息,邊「咯咯」的笑著。

對於她平時古怪行為已經有些見怪不怪。

「最後……最後就是意志了……場上比賽的時候,從來……從來都不可能知道會輸……別預知會輸……恐慌得迷失自我……嘿嘿……最沈醉的勝利就是……磨光完全有優勢一方的所有銳氣……當他覺得你要輸了的時候……你依然平靜用著耗體力耗專註力的方式

認真擊球……他疲憊倒下的剎那……你會因為勝利感覺身體都飄蕩空中呢……很享受哦!」

耳畔傳來水澤雅清澈的聲音,宛若清風飄上心頭,心臟開始平穩跳動,一下又一下,閉上眼:「我快樂打球,與勝負無關,像今天——很快樂呢!」

睜開眼時,天空灰蒙蒙,是下雨的前兆。

起身走向場邊,將包背起,手裏提著傘,瞥了切原赤也一眼。

「啪嗒——!」

「唔……」

揉揉眼,摸到臉上的水滴,一看天,明顯就是要下大雨的樣子。

「小雅——!」將手朝旁邊習慣性一推,觸及的僅僅是空氣,眼神略黯淡了一下,看著被喝空的水瓶,踢了一腳,它滾得很遠,拉開網球袋子拉鏈,自言自語:「真是的……水她都喝光也就算了……走了都不告訴我……哼……真是個冷漠的——」

目光緊緊鎖住網球袋子裏的一把雨傘,撫了撫胸口,暖洋洋的。

撐開那把淡藍色的雨傘,遮住頭頂的陰霾,撿起被踢扁的水瓶,隨手扔進垃圾桶,繼續自言自語:「我還真交了不錯的朋友呢……嘴巴幹死了……下次叫小雅請喝飲料吧……」

另一邊以為跑到家之前應該不會淋到雨的水澤雅,因為交通堵塞,估算錯誤,到了仁王家所在小區門口,就開始下起豆大般的雨水。

「嘖嘖,歹勢啦……」將書包擋在頭上,準備急速飛奔的水澤雅,卻被面前的人擋住了步伐。

驚訝地擡起頭,仁王雅治將她拉進自己撐起的大傘中,他本就白得透明的面容,此刻毫無表情,更顯得蒼涼。

「其實,你可以打個電話回家,叫家裏人給你送傘;你也可以同我一起回家,我們本來就住一起,不是嗎?可是,你都沒有,因為你連家裏電話都不知道,你連我的手機號碼都不知道……原因是什麽呢?是因為你從未想過,未想過會有需要我們幫助的時候。你連想都沒想呢。」仁王雅治湊到水澤雅臉前,用空出的手撫了撫她有些濕意的頭發,笑意深深,卻擴撒不出光亮,嘲諷地問:「小雅那麽驚訝的神情,就是肯定我說的話了,是嗎?幫我媽洗碗……和為我做蛋糕……這些事都是一樣的……卻和你為妹妹做熊玩偶不一樣。一個是陌生人……一個是自己人……對不對?」

仁王雅治握著傘的手,緊了緊,靜靜期待著眼前蒼白瘦弱的女生,她的回答。

水澤雅擡起頭,一滴水珠從額前的發梢淌下,劃過蒼白,劃過說出冰涼的,肯定答案的幹裂雙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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